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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家草婴在上海因病去世 享年9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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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家、托尔斯泰译者草婴先生于2015年10月24日18点02分在上海华东医院因病去世,享年93岁。

对于草婴先生的去世,上海作协副主席、作家孙甘露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俄语翻译家,一个人等于说把托尔斯泰所有的小说都翻译过来了。”他回忆自己去年春节前还去华东医院看望过草婴,那时草婴在熟睡中,情况就不是很好。“我不懂俄语,尽管很难比较哪一位译者的作品比较好,但是草婴先生是位令人尊敬的俄语翻译家,这是肯定的。

在接到澎湃新闻记者电话得知草婴去世消息时,同为俄语翻译家的高莽先生沉痛不已,“唉,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还是走了”。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自称“他的学生”的高莽几度沉默。“草婴先生算是我的老师,虽然我和他年龄差不多,但是他的翻译成就比我大得多,我也从他那里学习、汲取了诸多翻译经验”。

改革开放后,高莽结识了草婴。“我们一起出过国、一起开过会,他是个非常认真严肃的翻译家,而且专心专意,容不得粗制滥造。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能把托尔斯泰、米·肖洛霍夫这些巨匠的作品翻译出来,这是很难的。那个时代学习俄文条件非常差,甚至连俄汉字典都没有一本,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和对翻译的热爱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

1985年,草婴访问苏联,参观了托尔斯泰的庄园。草婴后来向高莽感慨:这样一位拥有巨大财富的贵族少爷,却放弃了享乐投身于文学,关注社会底层人民、探索生活的真谛,实在可贵。

“我想托尔斯泰的这种精神一直激励着草婴先生吧!”高莽回忆。

1987年,应苏联作家协会邀请,草婴、高莽等四位翻译家前往莫斯科出席第七届苏联文学翻译国际会议,草婴在会上谈了自己从事翻译工作的经历。“他的汇报讲话非常朴实,没有一句空话,谈他如何翻译、如何理解托尔斯泰和肖洛霍夫的作品,受到出席会议的各国翻译家的欢迎。”高莽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每次听草婴聊翻译工作都能收获很多。

高莽对草婴的为人也印象深刻:“我们出席国际会议,先生从来不提个人要求,简简单单的一个人,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工作中。”即使成果硕硕,草婴却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高莽说,草婴常说自己俄文水平不高、中文水平也不够、文学素养不足、知识面不广,只有勤能补拙。

高莽回忆:“草婴先生是经历过暴风骤雨的人,我们有时候回首往事感慨时,他不爱提‘文革’时期经历的困难,只是说‘不悖良知,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他还在给我写的信中专门提到过知识分子的良知问题,可见他是多么重视风骨。苦日子熬出来,领导让他担任译文出版社社长,他也拒绝了。几十年连工资也没有,就靠稿费。”

采访结束时,高莽向澎湃新闻记者强调,“年轻的翻译者要纪念草婴先生的话,就从学习他开始吧”。

俄语文学翻译家、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研究院刘文飞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最早读草婴先生翻译是上大学时读的肖洛霍夫《一个人的遭遇》,“尽管我们今天站在沉淀了半个多世纪之后的研究史积累上,可以说这个名字的原意是‘一个人的命运’,但是他在翻译时是肖洛霍夫这篇小说刚刚出来不久,这个名字的翻译也体现了他的翻译风格,不拘泥于原文,而且这个名字在中文中间是很漂亮的,几乎是家喻户晓,在中国只要是喜欢文学的人恐怕没有没读过的。”

虽然跟草婴先生没有什么私交,刘文飞说,“但是我们都是读着他的译文长大的,后来我们从事翻译工作后,他就是我们模仿的对象,都以他的翻译事业作为我们坚持翻译的一种动力。”“他很少参加我们的翻译会议,但是在我们圈内都知道他,他翻译的数量之巨,坚持翻译的时间之长,就我个人所见,我觉得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他要把身外的工作、待遇什么全都去掉,一生只做这一件事。我们知道很多有名的翻译家,有很多其他头衔,可能是作家,出版社编辑,研究机构人员,大学教授,只有他什么都没有,我们所谓的‘职业翻译家’用在他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另外一位俄语翻译家、诗人汪剑钊则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如果我们站在整个中国俄国文学翻译史上来衡量,草婴先生绝对是有资历和贡献,“而且草婴先生的翻译在中文表达上是很有特色的,我个人认为,他的翻译是比较好地传达了托尔斯泰的神韵,基本上是对得起托尔斯泰的创作的。”

法语翻译家马振骋则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对他的工作和成绩非常钦佩,一个人翻译了托尔斯泰,是翻译史上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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