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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为阎锡山当翻译

孔祥熙与阎锡山,一个是当年四大家族之一,一个是老谋深算的军阀,这两个人早年曾有过一段短暂的交往。阎欲借孔之口对外炫耀,孔则想借阎来打造“平台”,今日回顾这段历史,令人觉得颇似一段舞台戏剧。

1919年9月3日,晋省太原,天空碧蓝,骄阳高挂。华北地区运动会在此隆重举行,开幕式当天上午,彩旗、彩带、气球的五颜六色将太原体育馆会场装点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运动员、教练员迈着矫健的步伐,合着音乐的节奏,依次行进在体育活动场馆的跑道上,接受着看台上观众们的检阅。在会场主席台中央,山西省督军阎锡山左右两边坐着几位来自美、英、瑞典等国的公使,阎的身后一位胖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人正为他们充当着翻译,只见他们一会儿说的是英语,一会儿又讲的是带着浓烈山西方言的汉语,聊得异常起劲。这位始终不离阎锡山左右、文质彬彬的翻译不是别人,正是后来成为大名鼎鼎的民国政要的孔祥熙。

  说起孔祥熙为阎当翻译的过程,那是孔祥熙早年刚刚从国外回到山西,还没有进入国民党政府的事。民国初年的山西,在全国已有模范省的美誉,故此,很多涉外活动也多安排在这里进行。借机前来晋省参观的中外宾客十几日一批,三五月一帮,隔三差五不在少数,各国前来的有公使、参赞;还有文官、武官和随员等等。日常接待外宾的翻译工作,真使督军阎锡山大费脑筋,若遇日本朋友,阎还能应酬下来,因他早年曾留学日本,能讲几句日语。但若遇英、美等国贵宾,在介绍山西、宣传山西上,语言翻译即成为棘手问题。山西洋务运动时到英、美留学者甚少,能为阎担当起翻译重任者在晋省更是凤毛麟角。这年,当华北地区运动会要在山西举行的消息确定时,阎就深感问题的严重和紧迫,竭力寻觅翻译人才。不过,在阎锡山的心目中倒确有一位留美人士很受他的关注,就是担心能否请得动和请得来?这位阎锡山心目中的显赫人物就是在山西太谷县的孔祥熙。

孔祥熙在美国耶鲁大学留学,经过六年寒窗苦读,获得双博士学位后,1907年回到了家乡山西,在自己家乡太谷县创办了“铭贤学堂”,自任铭贤校长。教导着一批青年学西派、学国外,倡导女生放足、男女同校等等,校园内外搞得轰轰烈烈。孔的这些教育方略,远在省府太原的阎锡山早有所闻,也颇感兴趣。此次,阎锡山为给自己的事业招贤纳士,便于1915年年底两次亲赴太谷孔的老宅,当面诚邀孔以三晋父老的体面为重,到省府勉强充任参议职位,何以说勉强?其实,孔祥熙的参议职位主要工作也就是为阎在招待外国贵宾时尽翻译之责。阎锡山深知孔担任此翻译工作最为理想,但又恐孔祥熙嫌大才小用,嫌“翻译”不是什么官职,更怕的是孔祥熙不肯就任。苦思冥想,就想了一个“省参议”的名堂任命给孔。迫于无奈,也才有了阎锡山亲临孔宅、二顾茅屋之举。

让阎锡山没料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孔祥熙老宅,言明来意时,孔祥熙特别痛快,一口答应,表明愿借自己留学时所掌握的英语知识为宣传山西模范省尽力,对出任“参议”义不容辞,孔祥熙的爽快之举动,使阎锡山深感欣慰。由此而来,孔的学识和人品也更受阎锡山的赏识、器重。应督军兼省长阎锡山之聘,便担任了省长公署的参议,虽说这差事是一项义务职位,但意气风发的孔祥熙乐于服务家乡事业,也愿为桑梓尽一份力量,便来到了阎的门下。从此,阎锡山的一些外事活动也就常常带着孔,拉孔的差事,而孔并不以为这是苦差。

华北地区运动会开幕的头两天,为招待好英、美、瑞典等各国的使节,阎锡山就让孔提前到达京师北平,集结各国使团,进行热情周到的服务和游说,之后,孔又亲到正太铁路线上的石家庄迎接外国朋友,让外宾倍感兴奋和亲切。一路上孔陪同外宾用英语说说笑笑直抵太原。宾朋下榻在典雅华贵的正太饭店之后,又由孔安排,领着外宾首先到山西省府拜见督都阎锡山,同时,又到省府的各个部门和学校参观。

六七天的华北地区运动会,自开幕到结束,孔祥熙始终陪着外国使节,忙前忙后,不懈不休。不论运动场内,还是运动场外均能听到孔祥熙喋喋不休地向国外朋友宣传、称颂阎锡山的“省政措施、施政方略及山西教育制度等等是何等的如花似锦”,在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身边也不时见到其低头献媚的身影。孔祥熙不失时机地替阎督军作着很好的宣传。其最终目的是让各国使节在了解阎锡山,了解山西的同时也为自己打造一个提升的平台。

畅游山西名胜是在运动会之后。阎锡山由孔祥熙作翻译,一起陪同美、英、瑞典等国的使节游览了晋地之源的晋祠,又登临了佛教圣地的五台山。山西大地的抚媚和秀丽,给外国朋友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1920年,美国威尔逊总统任命的驻华公使、芝加哥资本家柯蓝先生及他的参赞、武官等人首次来晋省观光访问,日期敲定的前一天,对这样一位大人物的到来,阎锡山谨慎从事,再次想到了作翻译“轻车熟路”的孔祥熙,一个口信捎到太谷,孔祥熙马上到位,陪同美国高级外交官畅游三晋,他将阎锡山心里想的又不能直接用汉语表达的思想,一一向柯蓝先生作了翻译,阎锡山很是满意。而美国的柯蓝公使为回敬孔祥熙的热情接待和高超的翻译水平,特意安排一日时间,前往山西太谷孔的老家,参观铭贤学堂,出席盛大的师生欢迎仪式,柯蓝公使在讲话中大肆吹捧孔在家乡的办学及教育方针。在场的孔祥熙对柯蓝公使的讲话频频点头,心里暗暗感谢这位洋大人的举措。

五年后,孔祥熙离开山西到达广州,充任了民国政府的财政部长等要职。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时间为阎锡山作这小小“翻译”差事了。

来源: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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